第四章歸雲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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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命小老兒在此恭迎，特地叮囑莫要怠慢了仙女。”涪風老人滿臉紅光，呵呵笑道。
殿下？青葙子嗎？阮知秋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，只得笑而不語。涪風老人道：“仙女第一次到歸雲川，莫要害怕。船兒無底，防的是凡夫俗子。仙人只管上船，不出片刻，便到了歸雲川。”一邊說著，一邊請阮知秋二人上船。
兩個人都不會駕雲，身沈如石，哪裏敢上船。阮知秋靈機一動，問：“我這侍女新進收入門下，未曾渡劫。這船……”
“這個請仙女放心，小老兒有辦法。”涪風老人笑道。阮知秋只得硬著頭皮，探頭一看，小船果真沒有底，窄窄的船身間海水洶湧，看著就覺得頭暈目眩。呆立片刻，她心一橫，邁開步子，登了上去。沈了不過喝兩口水，再被趕出去罷了，若是成功了，希望豈不多了幾分？
本已做好了撲通落水的準備，哪知阮知秋一腳踏進，如履平地一般。回頭一看，阿惜亦是一臉驚奇。
“二位，小老兒開船了。”涪風老人一聲吆喝，擋在眼前的白霧漸次退開，一座峨峨高山漸漸顯露出來。山青如黛，飛瀑似練，時而仙猿縱躍，時而白鶴行飛。阮知秋裝作老成的模樣，點頭讚道：“東勝聖地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涪風老人呵呵笑道：“東勝的正旦會可是大大有名，八方仙友都以受邀為榮。這次，青君特特邀請了六重天的慈姥仙女，排練歸雲川的舞樂。聽說，連岐鳴山的鳳君都要來。”
阮知秋差點一個跟頭跌進大海裏。鳳君呆在岐鳴山不好麽，跑到東勝做什麽？她勉強附和：“是啊。慈姥仙女啊，聽說過，她很好，好得很。呵呵。”
天曉得，她連那個慈姥仙女有幾個鼻子眼睛都不知道，不過是怕老人家自言自語尷尬，附和一兩句。涪風老人見阮知秋附和自己，興致頓時高漲，話匣子滔滔不絕，將東勝聖地的事說了個遍。
到了岸邊，阮知秋一顆心才落了地。跳下船後，她回身道謝：“有勞，辛苦。。”順手摸出一顆銀稞子遞給涪風老人：“老人家拿去打酒喝。”
涪風老人楞住，忙推辭：“哪裏有這種規矩。小老兒在失霧渡口擺渡數萬年，從沒有神仙給銀子的道理。”
數萬年？每天就這麽劃來劃去，日子多孤單。阮知秋心生憐憫，阿惜忙道：“老人家，這是我姐姐的一番心意，收下便是。”
涪風老人笑著感嘆：“說來，上次有神仙給銀子，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。”
兩人告辭後，順著渡口的白玉階緩緩而上。剛見了第一眼，阮知秋只恨沒多生兩只眼睛，不能將歸雲川的美景一覽無餘。柔綠草地鋪成於前，左右望不見盡頭，更有無數香花異樹遍植其中。微風徐來，兩人聞到一陣沁人心脾的淡香，如蘭似馨。草地當中是一條白玉鋪就的大道，通向一座高大的城門，門上高書三個金光燦燦的大字——歸雲川。城門之後，無數重高大華麗的宮殿依著山勢排開，如懸在空中，氣勢壓人。夕陽徐徐普照，每座宮殿仿佛繪上一層金線，莊嚴神聖。
“好，好美。”阮知秋喃喃道：“果然是鎮守東方天界的東勝聖地。”
阿惜揉揉眼睛，羨慕道：“爹曾說，歸雲川四季皆春，物產豐美。現在看來，能踩到這片地上，都是修了多少年的福分。”
有幾個神仙走在白玉道上，遇見了便寒暄問候。阮知秋一個也不認識，怕露了餡，只有半低了頭拉著阿惜匆匆前行。
神仙福地，連守城的衛兵都沒有。阮知秋大喜，對阿惜道：“咱們先進歸雲川裏，找人什麽的，明天……明天……”
城門明明大開，門後長長玉階直通天門，連石階上雕刻的花紋都清晰可見，可阮知秋怎麽也進不去，像是被一道看不見的圍墻擋住去路。她道：“莫非這是專門防著凡人的仙障？”
阿惜倒是進得去，伸手拉得住阮知秋，卻也拉不進。兩人沒想到，費盡千辛萬苦，眼看光明在前，竟然在這裏擋下。她恨恨踢去一腳，仙障沒半點破裂，自己反倒疼得跳起。
“姐姐，怎麽辦？”阿惜見那幾個神仙說笑著走來，急得有些慌神。這道仙障，神仙和未渡劫的小妖能從容穿過，偏偏擋下凡人。阮知秋孤零零站在門外，定然會讓仙人起疑。
阮知秋拼命推著看不見的仙障，心裏默念各種口訣 咬牙道：“我試試能不能推開……”話沒說完，整個人突然往前一撲，狼狽地趴在地上。
阿惜剛將她扶起，那些個神仙正好也進了城門。一位眉目清秀的年輕仙人在阮知秋身旁停住腳，笑問：“這位仙友有些面熟，好像在哪裏見過。”
這種凡間女子都不會上當的話，神仙還在用？阮知秋心底暗罵男仙不知變通，臉上掛著笑道：“小仙初登仙箓，不曾遠游，仙友怕是認錯了。”
豈料，仙人非但沒知難而退，反倒湊前一步，笑得春意盎然：“這不是認識了麽？小仙衍河，不知仙友怎麽稱呼？”
阮知秋低頭，假裝害羞，實則不想理會。她拉住阿惜的手，快步踏上玉階。衍河碰個軟釘子，也不氣惱，只忽前忽後地跟著她二人，不住地問：“仙友莫不是害羞？放心，小仙不過是詢問一二，沒什麽壞心。”
“仙子可是第一次到歸雲川？若是走得累了，駕雲亦是可以的。”
阮知秋不敢走太快，怕氣喘籲籲太狠，露了凡人相。她有些疑惑，那道仙障為何突然間消失了？莫非有人在暗地裏相助？這人是誰呢？
一路上，衍河不斷聒噪，阮知秋恨不得用爛泥塞了他的口。她揣度著，這仙人的真身，莫不是一只黑烏鴉，或者老鴇？呱唧呱唧的，確實令人心煩。
好不容易，長長的玉階走到最後一步，隔著白玉高臺，一座青木建成的宮殿出現在阮知秋眼前。角檐若飛，畫棟雕梁，兩扇朱紅大門上，列著七七四十九個銅釘。一塊匾額，上書三個大字“迎仙殿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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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下？青葙子嗎？阮知秋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，只得笑而不語。涪風老人道：“仙女第一次到歸雲川，莫要害怕。船兒無底，防的是凡夫俗子。仙人只管上船，不出片刻，便到了歸雲川。”一邊說著，一邊請阮知秋二人上船。
兩個人都不會駕雲，身沈如石，哪裏敢上船。阮知秋靈機一動，問：“我這侍女新進收入門下，未曾渡劫。這船……”
“這個請仙女放心，小老兒有辦法。”涪風老人笑道。阮知秋只得硬著頭皮，探頭一看，小船果真沒有底，窄窄的船身間海水洶湧，看著就覺得頭暈目眩。呆立片刻，她心一橫，邁開步子，登了上去。沈了不過喝兩口水，再被趕出去罷了，若是成功了，希望豈不多了幾分？
本已做好了撲通落水的準備，哪知阮知秋一腳踏進，如履平地一般。回頭一看，阿惜亦是一臉驚奇。
“二位，小老兒開船了。”涪風老人一聲吆喝，擋在眼前的白霧漸次退開，一座峨峨高山漸漸顯露出來。山青如黛，飛瀑似練，時而仙猿縱躍，時而白鶴行飛。阮知秋裝作老成的模樣，點頭讚道：“東勝聖地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涪風老人呵呵笑道：“東勝的正旦會可是大大有名，八方仙友都以受邀為榮。這次，青君特特邀請了六重天的慈姥仙女，排練歸雲川的舞樂。聽說，連岐鳴山的鳳君都要來。”
阮知秋差點一個跟頭跌進大海裏。鳳君呆在岐鳴山不好麽，跑到東勝做什麽？她勉強附和：“是啊。慈姥仙女啊，聽說過，她很好，好得很。呵呵。”
天曉得，她連那個慈姥仙女有幾個鼻子眼睛都不知道，不過是怕老人家自言自語尷尬，附和一兩句。涪風老人見阮知秋附和自己，興致頓時高漲，話匣子滔滔不絕，將東勝聖地的事說了個遍。
到了岸邊，阮知秋一顆心才落了地。跳下船後，她回身道謝：“有勞，辛苦。。”順手摸出一顆銀稞子遞給涪風老人：“老人家拿去打酒喝。”
涪風老人楞住，忙推辭：“哪裏有這種規矩。小老兒在失霧渡口擺渡數萬年，從沒有神仙給銀子的道理。”
數萬年？每天就這麽劃來劃去，日子多孤單。阮知秋心生憐憫，阿惜忙道：“老人家，這是我姐姐的一番心意，收下便是。”
涪風老人笑著感嘆：“說來，上次有神仙給銀子，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。”
兩人告辭後，順著渡口的白玉階緩緩而上。剛見了第一眼，阮知秋只恨沒多生兩只眼睛，不能將歸雲川的美景一覽無餘。柔綠草地鋪成於前，左右望不見盡頭，更有無數香花異樹遍植其中。微風徐來，兩人聞到一陣沁人心脾的淡香，如蘭似馨。草地當中是一條白玉鋪就的大道，通向一座高大的城門，門上高書三個金光燦燦的大字——歸雲川。城門之後，無數重高大華麗的宮殿依著山勢排開，如懸在空中，氣勢壓人。夕陽徐徐普照，每座宮殿仿佛繪上一層金線，莊嚴神聖。
“好，好美。”阮知秋喃喃道：“果然是鎮守東方天界的東勝聖地。”
阿惜揉揉眼睛，羨慕道：“爹曾說，歸雲川四季皆春，物產豐美。現在看來，能踩到這片地上，都是修了多少年的福分。”
有幾個神仙走在白玉道上，遇見了便寒暄問候。阮知秋一個也不認識，怕露了餡，只有半低了頭拉著阿惜匆匆前行。
神仙福地，連守城的衛兵都沒有。阮知秋大喜，對阿惜道：“咱們先進歸雲川裏，找人什麽的，明天……明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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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惜倒是進得去，伸手拉得住阮知秋，卻也拉不進。兩人沒想到，費盡千辛萬苦，眼看光明在前，竟然在這裏擋下。她恨恨踢去一腳，仙障沒半點破裂，自己反倒疼得跳起。
“姐姐，怎麽辦？”阿惜見那幾個神仙說笑著走來，急得有些慌神。這道仙障，神仙和未渡劫的小妖能從容穿過，偏偏擋下凡人。阮知秋孤零零站在門外，定然會讓仙人起疑。
阮知秋拼命推著看不見的仙障，心裏默念各種口訣 咬牙道：“我試試能不能推開……”話沒說完，整個人突然往前一撲，狼狽地趴在地上。
阿惜剛將她扶起，那些個神仙正好也進了城門。一位眉目清秀的年輕仙人在阮知秋身旁停住腳，笑問：“這位仙友有些面熟，好像在哪裏見過。”
這種凡間女子都不會上當的話，神仙還在用？阮知秋心底暗罵男仙不知變通，臉上掛著笑道：“小仙初登仙箓，不曾遠游，仙友怕是認錯了。”
豈料，仙人非但沒知難而退，反倒湊前一步，笑得春意盎然：“這不是認識了麽？小仙衍河，不知仙友怎麽稱呼？”
阮知秋低頭，假裝害羞，實則不想理會。她拉住阿惜的手，快步踏上玉階。衍河碰個軟釘子，也不氣惱，只忽前忽後地跟著她二人，不住地問：“仙友莫不是害羞？放心，小仙不過是詢問一二，沒什麽壞心。”
“仙子可是第一次到歸雲川？若是走得累了，駕雲亦是可以的。”
阮知秋不敢走太快，怕氣喘籲籲太狠，露了凡人相。她有些疑惑，那道仙障為何突然間消失了？莫非有人在暗地裏相助？這人是誰呢？
一路上，衍河不斷聒噪，阮知秋恨不得用爛泥塞了他的口。她揣度著，這仙人的真身，莫不是一只黑烏鴉，或者老鴇？呱唧呱唧的，確實令人心煩。
好不容易，長長的玉階走到最後一步，隔著白玉高臺，一座青木建成的宮殿出現在阮知秋眼前。角檐若飛，畫棟雕梁，兩扇朱紅大門上，列著七七四十九個銅釘。一塊匾額，上書三個大字“迎仙殿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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